笑談尊卑

魚鳧

人分三六九等，緣于皇權、世襲、分封 和郡縣制劃出的階級地位與社會鴻溝。 業有七十二行，是人類飲食起居、生產 交往之必需，是社會發展的根本動力。 從業者高貴與平庸、高尚與卑鄙跟身份 地位無關，只因靈魂差異而大相徑庭。 　　 這是一個界限模糊難以說清的話題。無論封建朝代還是民主現代，無論權貴階層還是社會底層，誰都自視尊貴，誰也不甘卑賤，但現實生活卻隨時都在殘酷地刻劃尊卑之分。財大氣粗盛氣凌人者有之，官大一級壓死人更隨處突顯，多數認知是從業者單位、崗位、職位與地位，卻不識人之尊卑貴賤乃浸在骨子刻在腦子的一種氣質。讀史，滿目帝王將相；謀生，皆為柴米油鹽。筆者對此思之謀之寫之嘆之，即是日常生活中極為普通的小事引而發之。 　　我所居住的小區物業費很低，門衛和清潔工的收入也只能與貧困線纏繞。清潔工每天清晨和午后清掃一次，遇上風吹葉落，掃除一遍十分費勁。他們的額外收入就是撿拾可以回收的紙殼、塑料、拉罐....看著幾位花甲老人面帶笑容地辛勤勞動，我開始關注這些祖籍坡地撂荒而無任何保障性收入的群體。過去我每隔一段時間，就要把舊報紙和廢紙箱當廢品賣掉，當我了解清潔工每天僅60元的工資時，我改變了以往做法——我尊敬他們，我贏得了笑臉。 　　這兩位比我年長的老人總想回報，相遇時老是掏心掏肺：有啥重活兒叫一聲，我們啥都沒有，有的是力氣！我也在他倆推著袋裝垃圾時真誠問候：辛苦了！這是心與心的交流，是苦力人難以得到的尊重。因為一套舊房翻新，破墻鏟下的建渣裝了幾十袋，他們趁著東方未亮出手相助分批處理，讓我大松一口氣。然而當我悄悄給予等值報酬時，他們卻態度一致堅決拒絕。思來想去，我嗅到了車庫里窖藏的25年老酒，想到為他們勞累一天而解除疲乏.... 　　居住在小區里，時常遭到報怨謾罵的是門衛保安。一天上午，從機關退休的老娘子雙手拎著雞蛋蔬菜進院門，因為騰不出手使用門卡感應，便高聲吼叫老保安開門，還罵罵咧咧地斥責他對業主缺少熱情與關愛。誰知門柵設有自動開關的讀秒時間，瞬間把雞蛋碰成了黏稠蛋汁，惱怒的母老虎頓時掀起驚濤駭浪，吵著鬧著要物管賠她卵蛋！可以想像幾十年的衙門生涯，這類角色能有幾多好的作為，失去了權力烘焙的尊貴，只剩下世人不齒的德位錯配。 　　劉大爺是十里外的合江鄉農民，土地流轉后到華陽重操舊業磨菜刀。早前他扛著一條四腳長凳邊走邊吆喝，近年患了帕金森綜合癥，雙手打顫腳步沉重，只好拖著家什在我們院外的樹蔭下蹲點。某天一位衣著光鮮的老婦去磨刀，一聽價錢便大吼起來！劉大爺怯怯地說：過去磨兩把刀吃一碗面條，今天還是照樣，我是跟著物價的....聽說他不敢再喝白酒了，我送他一瓶長城葡萄酒，他感動得不行，對我不再收費。恰恰相反，我總要多給一點心里才安。 　　若干年前，肥碩的石油部門以團購形式買下了近百套大小不等的住房，給屬下員工按級別發放福利。當0.5元一個的小籠肉包漲到了1.5元時，物管方打算調高收費標準，立即遭到攻擊，甚至喊叫打狗出門....年輕的保安無可奈何地跳槽而去，只剩下年邁的貧困老人堅守在安保和環衛崗位艱難謀生。由此我看到了工人階級團結一致捍衛自身利益，也看到了山區老農對殘湯剩飯的珍惜，盡管充滿了萬般無奈。 　　物管方承擔著院內水電氣等公共設施的維修，對住戶的小修或換件也盡力而為。一次，水電工湯師給一家住戶換下水道彎管接頭，因為空間狹窄角度偏離，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才完工，腐臭的氣味也讓他嘔吐了好幾次。收拾好工具后，抽著高檔煙的富態老者道了一兩聲謝謝。湯師心有不甘提出要收一點勞務費。這位曾經的老總頗有涵養，馬上從抽屜里拿出兩張一元的毛票當小費。唐師很受辱地拉門而去。 　　一天下午120救護車閃著藍光開進大院，急尋求救患者的單元樓。突發腦溢血的富態老總又高又肥，抬單架的救護員實在體力不支，正在院內巡視的湯師趕緊前去助力。半個月后小樹林里搭起了喪棚，家屬找到湯師幫忙接電源，給了12元作為掛紅小禮。電燈亮了哀樂響了香蠟紙錢燃起了，文采飛揚的挽聯貼著遺像訴說哀思。湯師佯作悲傷地插上三炷香，將那筆小費放進火盆，與紙錢一起化作墨蝶翩翩飛舞....他說：你老再活五年，可以多拿百萬元！ 　　普遍認為東西方文化信仰和價值觀存在巨大差異且難以融合，但德意志誕生的共產思想卻在東方大地枝繁葉茂碩果累累。截今為止，已有548所孔子學院在154個國家扎根，1193個孔子學堂在不同膚色的少兒心中開花，向他們輸送東方文化的營養。不過，東西方的價值取向由于歷史太長沉淀太重，需要相當漫長的過程才能發生自覺調整的跡象。而飲食文化的傳播則有著獨特的速度與魅力，所以肯德基、德克士、可口可樂在短短的幾十年便風靡全球。 　　快餐的生活方式影響著市場經濟與傳統文化，一些企業不再自律，而是精心包裝渲染造勢抬高身價，上市路演時以星火亮點描出不可限量的銀河藍海。一旦造富成功，不是竭盡全力打造百年企業，回饋股東信任，而是財務造假，掩蓋資金流失，淪為一只空殼。珠光寶氣的戴夢得當年曾獲萬眾追捧，而今早已隱蹤杳跡無處可尋。當年竄紅華夏城鄉的嘉陵摩托，而今只留下民族軍工產業的百年殘碑，如此結局并非企業生命的必然，而是掌門人的基因使然。尊貴高管丟失面子，卑賤苦力丟掉飯碗。 　　修禮仁是一家大型藥業的醫藥代表，他不找醫院權威推銷，只在報社旁的茶樓包間跟醫藥健康版記者面晤。記者掙大比例的廣告費提成，同時編寫配合廣告的誘導文章。記者多是口才文采一流的靚女，溝通用藥方與供藥方需求易如反掌。當社會迎來了心血管疾病潮后，修先生立馬轉向，與鋪墊多年的高層關系展開合作，涉入進口心臟支架的暴利業務。他為患者解除了心累心悸的痛苦，患者為他換車換房換妻提供了支持。沒啥需要再換后，他聽從上帝召喚賣車賣房，飛到大洋彼岸去以命還債.... 　　布先生是情感專家，也是電視欄目的作客嘉賓，還在報紙開辟專欄奉獻心靈雞湯。他有九個頭銜，每次講座必放九個座牌，以此彰顯其蜚聲寰宇名不虛傳。他幽居在郊區一座空落獨院，時常有神秘女客造訪，偶爾還舉辦小型派對。一次警方普查新型毒品制造作坊，發現布先生的書房博古架十分反常，擺放著幾十雙各種款式不同尺碼的高跟鞋。警員巧妙地帶走幾雙，提取鞋子附著的生物檢材比對，竟與失蹤女性的DNA高度一致，循線追蹤，揪出了十惡不赦的變態惡魔。雞湯的主料其實是人骨。 　　必須承認，大領導選司機遠比選秘書難。專職司機的標準是性格溫和沒有脾氣，頭腦靈活善解人意，裝聾做啞恰如其份，表現恭順恰到好處....張東東具備這些優良品性，所以伴隨大領導走過了多年光陰。那天傍晚他終于挨了批評。征得同意他停下車，快步跑到路邊小店買來次日的家庭早餐，興沖沖地回到車上。大領導見他捏著一把零鈔，表情嚴肅地質問：你怎么揣那么多錢？他懵了——全是五元十元的小鈔呀！也許他想：比起你收的大紅包，這還算錢嗎？但他決不能說出口，只有憨憨一笑。 　　這是一對父母都難分辨的雙胞胎，卻是外人一眼可識的兩兄弟。大豆性格內向不善言辭做事一絲不茍有始有終，小豆巧嘴簧舌見風使舵謊話誑語脫口而出。性格決定人生并影響未來走向。出眾的口才讓小豆左右逢源，幾乎是每兩年一臺階，最終登上了空氣稀薄灌木叢生的峰頂。大豆幾十年如一日，將畢生精力投入菊花的品種繁育，活在蜂飛蝶舞的清靜山野。兄弟倆因父母離世而相見，四目相對卻無話可談。最后一次相見是在警衛森嚴的會見廳，隔著玻璃，小豆的懺悔仍是滔滔不絕仍在表演.... 　　鄭永發剛剛做完66大順的壽筵，次日就被帶走了。一年后權威網站彈出重磅消息，撕下了遮蓋靈魂的多層面罩....離開鄉村教師崗位后他一路順風順水，任鄉長做鎮長當縣長，在加快城鎮化建設時，坐上了省會城市房管局長的交椅。房管局和國土局雙輪驅動，載著土地財政的馬車一路狂奔。政府報告多次強調堅守18億耕地紅線，對依賴賣地的地方財政影響不小，于是省會出臺新政，改造土坯房，集中建小區，將騰讓出來的屋基地恢復成農業耕地.... 這是一個設計經典的帽子戲法。土地在農民手中只是耕種莊稼的載體，即便自流灌溉，扣除種子肥料人工后，收益其實很低。使用性質決定土地價值。國家編制土地利用總體規劃下達指標，控制地方開發節奏。邊遠山區的農民集中居住后，散落的宅基地復耕后成了農耕地，對農家而言僅是增加了農地畝數，可一旦轉換成住宅商用指標后那就身價倍增，一旦替換城郊耕地后那就一飛沖天！而他也在寫滿忠誠的腳印上，留下了晚節不保的巨大悔痛。 　　若干年前，鄒士光、杜蘭珍離開老家儀隴山鄉，來到成都找活干，東奔西走干了許多行當，終于在醫院落腳當護工。這是一個看似輕松實則磨人的活計，既要有耐心沒脾氣，還要體諒患者的異常心理；既要忍受精神分裂患者的吼叫辱罵，更要對癡呆老人富有愛心，學會編造善意的謊言哄其開心。兩口子在琉璃場租了個單間，放了一口箱子兩床被子——那是家的感覺。因為他倆沒在同一家醫院打工而聚少離多，夫妻之間的男歡女愛只停留在記憶中。 　　年邁的爺爺奶奶照顧著兩個孫輩。姐弟倆很爭氣，在語數理化的學業上彼此較勁一路追趕，雙雙考上名牌大學并取得了碩士學位。提起孩子，老兩口笑得十分燦爛，但笑容很快就蒙上了一層薄薄愁霧。因為閑談者講到了當今房價的話題。夫妻倆的護工費用于供養兒女讀書，雖然略有節余，但仰頭一望高懸云空的房價，立刻頭暈目眩....問者見狀隨機應變傳授寶典：非房不嫁非房不娶。除非他們升任白領，不然的話只有等到頭發花白了才還得清房貸！ 　　接到房屋中介的電話，詢問我十年前購買的小戶型是否愿意出售？打聽買方底價后驚愕不已：房價竟然翻了將近三倍！究其原因一是緊臨地鐵站，二是毗鄰大型超市，可最抬價的還是配套幼稚園和小學校。教育資源的極度匱乏，讓很多望子成龍的家長提早搶購學區房，即使價格再高，也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。正值黃金歲月的年輕父母成天扛著兒女上學的煩惱，還能全身心投入工作杜絕敷??塞責嗎？當你處處都得求人之時，腦門上就刻下了一個碩大的“卑”字。循環一旦啟動，必將持續循環。 　　時代的車輪把人類載向未來，途中會有不斷創新的生活方式，也會拋棄已不適應的生活習慣，淘汰陳舊而迂腐的思想觀念。新舊更替是社會發展的必然。上世紀末銀行信貸業務急劇擴容，大力發行信用卡刺激消費，對上門推銷的銀行職員，我以母親常言“有多大的腳，穿多大的鞋”而婉拒。自從使用按揭購房的工具后，我有了金融意識，懂得在經濟上升期要用明天的錢辦今天的事，今天用貸款固定低廉房價，坐看明天后天房價沖天引發的瘋狂追漲！ 　　你不理財財不理你，你若理財陷阱等你！這是當年流行甚廣的民間橋段。我一直篤信找上門的沒好事，卻破例地接受了興業、民生、華夏、大連、建設、中信等銀行的擁抱。記得那年購車時，長期跟蹤的一支股票開始啟動，我把車款全部砸進吃了滿倉。然后由售車公司辦理一半車貸，再用四家信用卡分期完成另一半車款，支付兩萬多元的車購稅，就把越野車開走了。八個月后股價沖頂時清倉，車款的一半收入囊中，總算從鋼絲的起點走到了終端。 　　不知人們是否注意到，自上世紀末以來中國的人種進化發生了飛躍，男囝女囡的身高、體型、皮膚、五官及外貌氣質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，目光所及真是美女如云俊男輩出。與之相悖的則是動手能力大幅度退化，雙眼視力急劇衰減，內心深處逐漸荒蕪，情感世界日益冷漠。他們受的教育遠勝祖輩，沒有嘗過饑寒交迫的滋味；他們的視野五光十色，沒有經歷各種運動的洗禮；他們享受著母愛的庇護，沒有培養樸素的感恩之心。他們相信虛擬空間而人云亦云，他們沒有認識自我更沒有認識社會。 　　一度時期，在“我厲害我無敵”的高調鼓舞下，一些青年少年兒童不再謙虛含蓄，他們自信滿滿地來到競選講臺競技賽場，口出狂言PK對手。既不知己更不知彼，就敢高聲大喊“放馬過來！”如此稚子勝算幾何？有個小資在朋友圈算是才子，奉承話聽多了就自以為是，報名自費去江蘇參加《一站到底》知識競賽。他緊握雙拳登上擂臺，僅僅回答第三道題便神經短路啞口無言，被主持人輕輕按鍵墜落舞臺....誤導誤國誤子弟，引導引路引人才——那是真話。 　　墨分五色，人有良莠。人生一旦放縱偏航而不及時糾正，必將謬以千里回頭無岸。幾年前我家安裝了凈水器，由于受到大品牌的市場擠壓，在客戶圈發生萎縮之際，維修小哥接替了老板的業務。他仿學競爭行業捆綁客戶的套路，開始玩起了騰挪資金的游戲，不時推出公司回饋與答謝活動，吸引收取客戶預付款項，享受日后免費維修和更換濾芯。其實他在拆東墻補西墻，以此手段填補收支失衡的虧與欠。 　　他生在貧窮山鄉，受到香火傳承的溺愛，讀書不求上進，畢業進城淘金，雖學得一技之長，僅能應付日常生活。父母極盡所能奉獻了首付房款，婚后卻過上了白天喊外賣晚上吃宵夜的奢侈生活。小倆口漸漸相對無言，各自玩手機入網沖浪，在虛擬空間尋找虛化的知音....短暫的婚姻結束了，按揭的房子賣掉了，逼收網貸的電話響了，業主又敲門催房租了....他只得低聲下氣地求告，在彎曲的膝蓋刻寫卑賤。 　　本世紀初我在早年插隊的魚鳧故里建了個苗圃。開始幾年農民爭著來拔草掙錢，隨著農業稅的減免，耕保基金的發放，田地租金年年上漲，那些閑置的勞動力漸漸變得好吃懶做，要么在古鎮的春柳巷鴛鴦戲水，要么在皂角樹下的幺店子麻將風云。鼓脹的腰包讓其變成喝茶吹牛的公子哥兒，即使倍增勞務費也沒人愿意頭頂烈日地里鋤草，印證了古今對人性的針砭：人不宜好狗不宜飽。我被迫使用農藥滅殺雜草，致使良田遭受一遍遍摧殘而急刷退化。 　　日分七色——赤橙黃綠青藍紫，大地因此而斑斕。音分七符——哆唻咪發嗖啦西，社會因此而共嗚。如果地球象地板，沒有高山積雪峽谷聚流，何來冰雪融化引涓涓細流匯江河湖海？如果地球呈現水平狀態，沒有海拔高低水位落差，長江黃河真不知流向何方？自然環境需要維持平衡，讓物種多樣性維持良性循環的生物鏈。社會環境需要相互制衡，既強化執政管理，又限制公權濫用；既營造寬松民生，又規范個人行為。這就是自然規則與社會法則。 　　隨著時代的演進，上世紀個人履歷中家庭成份欄的“城市貧民”基本消失了，由于地區差異等多種因素，仍然存在靠天謀生收入微薄的群體。于是他們背井離鄉來到都市填補勞動力市場的空白。可以設想，如果他們守著綠水青山，端著金碗銀碗，城市生活離不開的果蔬攤點、肉食米面、餐飲小店、外賣騎手、快遞小哥、化糞清運、環衛保潔、醫院護工等龐大市場將后繼無人。勤奮決不是與生俱來，多數是為現狀所迫，惰性則潛藏在每一個人體之中。 　　長江后浪推前浪，前浪死在沙灘上，這就是社會發展的主基調——更替。原來可以暴漲租金的黃金地段鉆石門店，如今被網絡購物平臺擠壓窒息。原來的百貨倉庫常年爆棚，如今被貨運物流扼殺了商品倉儲。原來的蒼蠅館子晝夜營業，如今被外賣騎手日漸蠶食。原來的報紙電視吸引萬眾目光，如今的抖音快手讓人機不可失。香燭紙錢換成帶露雛菊，微信支付斬斷扒手生路，共享單車逼迫盜賊轉業，護理人工替代孝子賢孫，校外補課強壓課堂授業... 　　也有人用勤勞智慧把握人生。母親是商界翹楚，兒子逐夢藍天，這是一個不完整但完美的家庭。正是經歷了破碎與彌合，母子倆才走得分外踏實，既看到美好前景，又時常居安思危。兒子從母親身上捕捉到人生經典：光陰是財產，經歷是財富。他不滿足駕駛直升機在山林平原低空作業，所以仍在努力攀登，時刻準備去操縱空客、波音和C919翱翔萬米云空。他把業余時間用于強健體魄，當上健身教練增加收入，偶爾接一筆滴滴運單體會生活的艱難....不斷迸濺的思想火花照耀著他的光明未來。 　　也有人用善良書寫人生。吳本前做凍庫門衛三十余年。他頂替父親來到城市，有了旱澇保收的薪水，讓妻子每月收到盼望。他挨過國營廠長的耳光，受過改制下崗的恫嚇，有過留崗就業的喜悅，遭過私企老板的拳腳....冰窖凍僵了人臉人心與人情，之所以堅持下來，是因為每個清晨黃昏他會得到一次尊重——微笑。那天傍晚他心煩意亂預感不祥，趕緊入庫搜尋下班時沒有出現的那張笑臉，終于發現已陷危境的女工....他救了她的命，他還她一個微笑！ 　　袁老生前寂寞死后熱鬧。活著時象隨拍的黑白照，抱在懷里的不是榮譽頭銜而是一生摯愛；安息后不得安寧，被溢美贊譽捧成網紅，更有甚者曬出1950年西南農學院留存的學生學籍表，曝出刺眼的家庭成份——偽官吏。相信國統時期的官宦全都貪腐成風，相信袁隆平從小衣食無憂，但他沒有傳承家族基因，沒有打上剝削階級鉻印，反而心系蒼生，只為百姓果腹....當糧食安全受到日益逼近的威脅時，當農田被日益蠶食變成商品房時，當地產商不斷榮登富豪榜時，只有雜交水稻之父才是救世主。 　　人之尊卑緣于自我。它是習慣的養成，德操的修養，精神的熏陶，行為的歷練，內心的感悟，靈魂的升華。君常見眾星捧月，實乃曇花一現；君常見前呼后擁，總有曲終人散；君常見指鹿為馬，卻是白字大仙。當頂戴花翎換成了字號囚服，當腦滿腸肥炙烤得形銷骨立，且時時遭受靈魂拷問判官提審，何談尊與貴？故尊者應自尊，卑者須自強，方為人生正道。 寫于二O二一年國際兒童節 　　西江月 · 為勞動者點贊 · 廖梓蓉 · 工作何來卑賤，辛勤原為生存。成年累月欲多金，卻嘆取之干凈。 高位莫言高貴，底層每見精神。知恩圖報最情真，感慨中添尊敬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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